《苦菜花》赏析

《苦菜花》

4集吕剧电视连续剧

中央电视台 中国电视剧制作中心 山东省吕剧院 1999年联合摄制

1998年第十九届全国优秀电视剧“飞天奖”连续电视剧二等奖

剧:孟令河 徐世起

演:袁牧女

像:石虎

吕剧艺术顾问:郎咸芬

主要演员:郎咸芬 李云娟

剧情简介:

抗日救亡的烽火在山东胶东半岛昆嵛山区燃烧,王官庄贫农冯仁义被日本鬼子杀害,留下仁义嫂拉扯四个孩子艰难度日,一天深夜,大儿子冯德刚为报父仇杀死一名日本士兵而被日军追杀,母亲匆匆为儿子打点行装让其逃亡。临走时母亲摘下一只手镯戴在儿子手上。

三年后,八路军和当地人民赶走日本侵略军,在王官庄建立了抗日民主政权。一天,当地地主恶霸王柬芝带着女儿杏莉回到王官庄,王柬芝假装进步,骗取群众信任,实际上他是日伪派回王官庄的特务。王柬芝回到家后发觉了妻子和长工王长锁的私情,表面上装作若无其事,哄骗长锁为其买药,暗中在药单上写下情报借长锁之手向日伪通风报信。

八路军兵工厂特派员赵星梅来到王官庄协助当地人民和八路军进行抗日工作,期间认识了冯母一家人,由于她和区委书记姜永泉是一起长大的好朋友,两人毫无顾忌的打打闹闹让爱恋永泉的冯母的大女儿娟子产生误会,心生芥蒂。母亲也迷惑不解。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母亲和娟子才知道星梅和永泉只是好朋友,而且星梅早已经有了心上人,是曾一起打仗的战友。误会消除,大家相处得更加融洽,为了保护好八路军的武器弹药,群众和战士们把兵工厂移到山后狮子沟隐藏,并在附近埋下地雷。

这一天冯母和星梅在家里谈论娟子和永泉的婚事,星梅也说到自己爱人,因为打仗,两个人见面很少。星梅憧憬着美好的未来生活,这时永泉送来一封书信,并告知了星梅爱人牺牲的噩耗,看着带着斑斑血迹的信封,星梅痛不欲生,哭倒在母亲怀里。

母亲悉心照料病倒的星梅。晚上,永泉送来星梅爱人的遗留下的包裹,母亲惊异地发现包裹和自己大儿子临走时带的布包很相似,打开包裹,一只银镯掉在地上。原来星梅的爱人就是自己的大儿子德刚。以此同时,屋里的星梅打开那封信,也知道了实情,原来冯母就是自己未来的的婆婆。婆媳俩一里一外,都心如刀绞,却不忍将这件事说出来,让对方伤心。母亲忍着丧子的悲痛装作若无其事进屋安慰星梅,两人哭作一团。

日军接到情报,突然袭击王官庄,将群众赶到打麦场。敌人妄图破坏兵工厂,杀害了几名村民,威胁母亲交出兵工厂特派员,星梅和娟子为了保护乡亲们,争相挺身而出。母亲一时陷入两难境地。为了保护星梅,母亲大义凛然地指认自己的女儿娟子为特派员。敌人正要要带娟子走,王长锁赶到推开敌人,鬼子队长开枪杀害了王长锁。关键时刻,星梅挺身而出,指出自己知道兵工厂下落,母亲和娟子大吃一惊。临行之际,母亲和星梅终于相认,母亲摘下手镯送给星梅。星梅带领日军走入地雷阵,壮烈牺牲。母亲被关进牢房,敌人严刑拷打母亲和她的小女儿曼子,逼其说出兵工厂所在。母亲宁死不屈。王柬芝又来威逼利诱,被母亲斥退。敌人对母亲和曼子折磨了一夜,曼子被折磨致死。

王柬芝卖国求荣。在家宴敌人,并把杏莉娘献给鬼子队长供其享乐。夜间,杏莉娘杀死了侮辱自己的日军队长,协同娟子救出了母亲。天亮后八路军发动反攻,消灭了日军和伪军。王柬芝见事情败露,仓皇逃跑,被杏莉娘拦住,王柬芝狗急跳墙杀害了杏莉娘,这时一声枪响,王柬芝应声倒地。母亲亲手处决了这个可耻的汉奸。

王官庄的人民取得了胜利,小儿子德强也要参军,母亲历经磨难,接连失去了一个个亲人,但还是微笑地送孩子奔赴抗日前线,并盼望他早日凯旋。

相关资料

《苦菜化》是著名作家冯德英创作于五十年代的处女作,这部长篇小说以山东胶东半岛昆嵛山区的农村为背景,描述了人民群众和八路军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同日寇、汉奸走狗以及封建势力进行的可歌可泣的英勇斗争,塑造了母亲、赵星梅、姜永泉等一系列英雄形象。

郎咸芬 介绍

郎咸芬是山东潍坊人。1951年考入潍坊市文工团,1952年调入山东省吕剧团。195419岁时在华东地区戏曲观摩演出大会上,由其主演的《李二嫂改嫁》获得了表演等奖。

郎咸芬的表演风格秉承了吕剧所特有的朴素自然,并有所拓展。她在艺术上最显要的特点是不拘泥于技巧程式的羁绊(吕剧做为后生的剧种本身也没有太多的条条框框),以人物的情感为依据,以扎实的生活体验为根基,所以,她的表演不但没有因此而“虚化”反而更加易于接受。同时也由于这一点,居然使其到了晚年仍保持着旺盛的艺术创新能力,《苦菜花》中母亲的形象在1998年获得第八届文华表演奖、第六届中国戏剧节优秀表演奖和2000年第六届中国艺术节金奖。

解读评析:

《苦菜花》是大家熟悉和喜爱的文学作品,尤其在六、七十年代,它是风靡全国的几部小说之一,还曾被改编成电影剧本搬上银幕。山东吕剧院1889年把它改编成舞台剧,获得了文化部文华大奖。这次根据小说改编拍摄的戏曲电视剧以朴实的风格,细腻的表演,优美的唱腔得到好评,荣获了1998年第十九届全国优秀电视剧“飞天奖”连续电视剧二等奖。

戏曲电视剧创作始终是一项艰难的任务。由于要从小说语言向视听语言转化,并且要考虑影视观众的审美需求,影视剧的剧本必定在内容和形式结构上与原著小说存在差异,因此影视剧的改编一直存在着忠实文学原著的问题。而戏曲电视剧还要面临在剧情中融入戏曲艺术成分,以及戏曲从舞台到银幕的转化问题,吕剧《苦菜花》在总体上应该是成功的,不仅在剧本内容上较好地忠实原著精神,加强了冲突,更具情节性,人物刻画生动,而且还着重展现了吕剧艺术特色。

一、剧情改编。

小说《苦菜花》人物众多,情节复杂,剧本删去了小说中一些情节,例如王柬之死后的母亲一家人的斗争,省略了一些人物,如母亲丈夫冯仁义、母亲侄子冯德松、地主王唯一等,并把赵星梅的丈夫纪铁功换成了母亲的大儿子德强。电视剧可以说是截取了小说前半部分王柬芝回乡一段并加以发挥,把笔墨主要集中于母亲、星梅和娟子身上。这一段情节最具代表性,足以体现小说的艺术价值。更重要的是,对于四集的短篇连续剧,这样可使剧情更加简练,人物关系更加紧密,戏剧冲突更加激烈。在不违背原著歌颂抗日军民英勇斗争事迹和精神的主题下,剧本还加重了一些爱情和亲情的色彩,剧情更生活化,更富于时代感和人情味,而少了一些说教腔调,使观众能饶有兴趣地慢慢欣赏。

其中有几处改编得很成功。首先是悬念的设置:由于星梅和永泉是老朋友,关系密切,使喜欢永泉的娟子心怀不满,星梅和娟子产生误会。而星梅已有心上人,并且正是母亲的大儿子德刚。直到德刚牺牲,母亲和星梅发现包裹和书信,谜底才揭开。单凭这个悬念的设置,剧情就变得富于吸引力,也给演员提供了更能发挥表演才能的空间。

这个悬念是原作没有的,应该说在当今影视剧中,这种处理手法司空见惯,但它的确把剧中主要人物的命运更加紧密地连在一起,并以此表现了她们高尚的精神品格,尤其是母亲的形象和内心世界展现得最为鲜明。母亲——星梅——娟子的关系和冲突构成了剧本的核心,以后很多情节都以此为主线展开。后面两处改编的重头戏就是如此。星梅爱人牺牲后,母亲在屋外从遗物中看见认出是德刚的布包和手镯,悲痛万分。几乎在同时星梅在屋里看信时也知道了真相,“原来婆母咫尺近,想不到儿媳她早进门。”星梅不愿让母亲承受丧子之痛,母亲也不想让星梅雪上加霜痛上加痛,“我苦婆婆(媳妇)更苦”,两人都强忍着巨大悲痛,互相隐瞒,并互相安慰,“二个人不敢推门相见,这一声婆母(儿媳)难出唇。”两个人通过德刚连在一起,激烈的思想斗争,大段的内心独白,再配以优美的唱腔,恰如其分地表现了戏剧冲突和人物高尚的心灵,感人至深。小说中是星梅在南沙河滩上英勇就义,母亲带带领敌人进入地雷阵,而剧本顺着母亲和星梅这条线索和悬念,改编了南沙河滩的一场戏,在星梅和娟子争相承认是共产党员的时候,敌人逼迫母亲指认,此时母亲陷入两难境地。一个是亲生女儿,一个是未过门的儿媳,“手心手背都是肉”,“两朵花儿一样鲜。”当最后星梅挺身而出之时,母亲终于喊出:“星梅,我的好媳妇!”星梅也忍不住叫了声“娘”。此时婆媳终于相认,悬念终于打开,紧接着顺势引出母亲和星梅诀别的一场抒情戏,非常自然和感人。如果星梅和母亲没有这层关系,母亲单是为了保护一个共产党员,虽然也可表现母亲深明大义的精神,但人物未免显得单薄,正是又加入了这层关系,母亲的矛盾心理因此更加复杂,形象更加丰满。在道义的内容里又加入了浓浓的亲情,淡化了小说中的政治说教意味,避免了人物“高、大、全”式的单薄苍白。这是编剧的大胆手笔,确实为该剧增色不少。

还值得提到的是,电视剧安排王柬芝被母亲击毙,而不是像原来被群众审判枪决。这一简化处理更突出了母亲的英雄形象,观众也会认为只有母亲最适合也最应该担当结果王柬之的这一角色。电视剧结尾于母亲小儿子德强参军之时,母亲在孩子临行前说:“我送走了你爹,送走了你哥,又送走了星梅和曼子。”话语感人,意味深长,母亲送走一个个亲人,也失去了一个个亲人,为讨个吉利不想再去送德强,只是又是坐在织布机旁织布,尽管如此,母亲还是义无反顾地让孩子奔赴前线抗日,自己内心也充满着胜利的希望。这又一次表现了母亲深明大义,爱家更爱国的朴实可贵的品质,再加上一些细节的设置,例如织布机、苦菜化、手镯、布包上的补丁等在剧中穿插出现,这一切使得全剧首尾呼应,在情节结构上达到了完整统一。

黑格尔说过:“戏剧在本质上是引起冲突的。”电视剧作为一种大众文化,主要是依靠情节发展来吸引观众,而强调情节性就应设置和加强矛盾冲突,在冲突中展现人物内心。《苦菜花》的改编,在思想性上保证了小说的主题基调,在此基础上对剧情尤其是对人物关系作了进一步的集中,把主要人物都设置于矛盾关系之中,体现了戏剧的本质,母亲,星梅等几个人物因此显得更加生动和厚实。

二、视听语言的运用和舞台戏曲的屏幕转化,

戏曲电视剧的创作往往面对视听语言这柄双刃剑,即视听语言可以使时空自由拓展和延伸,将舞台表演中无法表现的场景、细节、人物表情以及一些情节展现出来。但同时又不免丧失舞台的假定性,表演的程式化等一系列戏曲的传统审美形态。如何融戏曲和影视各自的美学因素为一炉是一部戏曲电视剧成功的关键。明代戏曲作家汤显祖说过:“凡胸中情不可说,眼前景不能观者,则借词曲以咏之。”电视剧在一定程度上可以把大段描述性的唱段化为情节和画面,因此戏曲电视剧的唱段更多地安排在抒情表意的环节中。

在这一点上,《苦菜化》总体上还是不错的。导演利用视听语言的优势,给剧情发展和演员表演提供了更大的空间。剧情开端的一组镜头:茅屋、油灯、母亲坐在织布机前织布,母亲脚上穿的孝鞋,地上的三双孝鞋,炕上随着的三个孩子,这就基本上交代了母亲现在的家庭和生活境况,这是舞台表演做不到的。在德刚牺牲后,用几个镜头描绘了星梅在病榻上想象的自己结婚时的情景;星梅和母亲诀别时,星梅唱道:“娘啊娘,我进山去找德刚,苦菜花儿戴头上,攀着松枝当花轿,天当被来地当床。”此时画面出现星梅和德刚在山花烂漫的山坡上相逢;曼子死后,画面出现曼子在开满苦菜花的山坡上幸福地玩耍,导演利用电视画面的时空交错功能,用直观的镜头有力地表现了人物的内心活动,通过理想和现实的反差给电视剧增添了悲剧色彩,极富人情味。在细节处理上,母亲手拿德刚的包裹时,布包上补丁的特写,手镯掉在地上的特写和音效,结合剧情的悬念,给观众强大的心灵震动,而在母亲和星梅得知死去的亲人就是德刚时,两人一里一外,镜头反复切换,并配合人物面部特写,使两人那种悲痛万分又不忍相认的心理活动形成鲜明的对照,也使情节发展极具节奏感。在平行蒙太奇的基础上,安排一段唱腔,室内镜头,星梅唱道:“痴心含泪寻梦痕,星梅梦里喜成亲”,接着室外镜头,母亲唱:“娘等你盼你三年整,只盼个只见银镯不见人”;室内镜头,星梅唱:“原来婆母咫尺近”,紧跟着镜头切到室外,母亲又唱道:“想不到儿媳她早进门。” 最后两人镜头叠加,同时唱道:“好婆母(儿媳)原谅我不能把你认,我心中喊儿儿(娘娘)更亲”,委婉的四平腔加上演员声情并茂的演唱,戏曲的抒情性和剧情、人物心理活动的发展在视听语言的合理运用和调度下自然融合。在打麦场这场戏中,危难当头,星梅和娟子争相挺身而出,母亲一时矛盾,难于作出抉择,这时情节紧张,人物心理斗争剧烈,是咏唱的好时机,唱词写得很贴切,像“手心手背都是肉,她们俩与我命相连”,“两个瓜儿一条藤,两朵花儿一样鲜”,表现了母亲的内心矛盾,而这一场的演员调度和镜头运用显得有些跟不上紧张的氛围和节奏,镜头切换有些缓慢,正反打不够,长镜头过多。例如表现母亲痛苦决断时,可以用一个围绕人物的旋转镜头来表现。人物的动作显得呆板,其实本着戏曲的美学精神,这时完全可以抛掉现实中敌人的胁迫,把打麦场当作舞台,三个人用丰富的舞台动作自由地穿行走动,来表现人物关系。其实在星梅被带走的时候,导演也意识到这个问题,随着星梅的一声“娘”,母亲和星梅身旁的的人不见了,镜头一下切换到大全景,色调也从暖黄转为红色,两人坐在山坡上,母亲为星梅梳头,送手镯,还有大段大段的演唱。这一超现实的处理,有意识地把实景化为戏曲舞台,充分发挥了舞台的假定性,舍去多余的人物,只让两人在“舞台”的规定情境中自由的表演,尽情发挥。这一段是全剧的精华,主题的提升,也是浓墨重彩的展现戏曲艺术魅力的一笔,成为本剧的代表场面,只是镜头和色调转换过快,在氛围和情绪上显得变得有些突然和生硬,如果从母亲、娟子和星梅在打麦场对唱时就开始作舞台的虚拟转化,在情节和观赏心理上有个铺垫,将会过渡的更加自然。

吕剧在《苦菜花》中所占的内容比重和融合的程度都是合适的,没有使戏曲成为剧情的附庸。在表现人物内心,抒发思想感情上起到了决定性作用。像母亲和星梅在山坡上分别时,“送儿送到尽头路,何日再逢白发娘。”“银著戴在儿手上,把儿记在娘心上。”此时人物的感情和整体的气氛都达到高峰,演员的演唱时而低回婉转,时而高昂激愤,表演真挚动情,加上简单优美的旋律,感人至深的唱词,把亲人生死诀别时的那种悲愤,以及英勇无畏的革命乐观主义英雄气概表现得淋漓尽致,不禁让人潸然泪下。还有牢房里一场戏,母亲伤痕累累,曼子奄奄一息,窗外大雪纷纷,此时母亲怀抱曼子娓娓唱来:“北风吼刺骨冷天寒地冻”,“说不清是悲是恨”,“一声娘千行泪”,“咱咬紧牙关闭著嘴,就容娘亏我曼子这一回。”著名吕剧表演艺术家郎咸芬此时尽显扎实深厚的艺术功底,配合杨琴和坠琴婉转清丽的伴奏,她吐字发声浑厚充沛,收发自如,行腔吞吐虚实,抑扬顿挫,演唱和表情都拿捏得恰到好处,情绪控制得不闭塞也未见流溢,把一生的不幸遭遇,对女儿的怜惜,对敌人的仇恨都倾吐出来,展现了母亲舍家为国的品质,而没有一丝做作和说教的意味。

《苦菜花》是著名导演袁牧女第二部戏曲电视剧,是我国著名电影工作者袁牧之的女儿,袁牧女毕业于是北京电影学院表演系,参演过《邻居》等多部较有社会反响的影视作品,由电影演员改做导演倒也算不得新鲜,仅取得成就的就有张良、王进、翟俊杰……不胜枚举,而专事戏曲电视剧的怕是绝无仅有了。由于父亲从事电影工作,母亲唱昆曲,袁牧女从小就受到电影和戏曲的双重熏染,正如她自己说的;“我有很多的思考,内心世界很丰富,靠表演是传达不完的,只有做导演才能充分地倾诉我自己”,“搞戏曲电视剧正是这两种文化在我身上的接轨。”她执导的《南唐遗事》(昆曲),曾获1987年度电视剧飞天奖,亦使阿庆嫂洪雪飞梅开二度。“以歌舞演故事”的戏曲艺术对戏曲电视剧最主要、最深刻的影响就是它使戏曲音乐成为电视剧的核心和灵魂,正如孟繁树指出的:“最终赋予这种屏幕艺术以电视歌剧的艺术品格。《苦菜花》真正体现了戏曲电视剧里戏曲音乐的中心地位,吕剧是由民间说唱艺术山东琴书演变而来,它的风格是唱腔简单朴实(基本腔调是四平、二板),优美灵活,充满浓厚生活气息。本剧采用实景拍摄,山沟、草屋、庄稼、朴实简单的人物服饰和道具,暖黄的色调,当地方言对白,再加上吕剧特有的唱腔,把吕剧的乡土味拍足了。吕剧艺术在剧中和剧情,场景,表演都做到了较好的融合,并取得了互相烘托、交相辉映的效果。观众在被剧情紧紧吸引的同时,又领略了吕剧淳朴生动的语言、优美悦耳的唱腔。当然本剧在视听语言上也存在一定的不足,画面构图略显单调,镜头不够丰富,例如山坡上母亲和星梅的对唱,还有杏莉娘独自收粮食一场戏,画面和剪辑有些呆板,长镜头过多,人物的动作有些僵硬和拖沓,而戏曲本身就存在一定的滞后性和延迟性,此时如若不在画面和音响上丰富起来,即对整个情节流畅发展和情绪的烘托造成一定的弱化。这也是戏曲电视剧一直存在的问题。

有关评论:

昔日的李二嫂 今日的母亲

   ——吕剧《苦菜花》观后

  

郭汉城 谭志湘

  

五十年代,一出《李二嫂改嫁》享誉大江南北,郎咸芬的名字随之为众人所知。四十多年过去了,昔日年轻的李二嫂已是年过花甲,最近在《苦菜花》中她又塑造了一位革命母亲形象,艺术达到又一新境界。  

根据冯德英同名小说改编的吕剧,撷取小说部分情节,以母亲与群众共同护卫兵工厂为主线,描写昆仑山区在抗日战争中前仆后继、送子参军的故事。郎咸芬饰演的母亲就是抗日民众中的一位代表。  

郎咸芬表演最大的特色就在于生活化。她塑造了一位英雄的母亲,但在表演上绝没有故作英雄态,而是于平凡平易之中显其伟大。郎咸芬的表演常常使人联想到农村中那些没什么文化,但明事理、慈祥善良、被乡亲们敬重的老妈妈。人物的美是由表及里的,更重要的是她揭示出人物心灵之美。她有一颗母亲之心,爱自己的儿女,更爱革命和革命同志。大幕拉开,身着孝服的母亲坐在织机前,一梭一梭地织着农家土布,大儿子为替父报仇,杀了日本鬼子,逃回家中。母亲闻言,先是一惊,继而取包袱,又从腕上脱下手镯,嘱儿逃命。这一切,她做得那么自然,那么生活,没有瞪大眼睛,双手颤抖,惊恐后复归于平静等夸张的大幅度表演,但观众却感到了母亲的心理变化,同时也感受到她遇事不慌不乱非同一般的另一性格侧面。  

如果说前一段戏主要是靠细腻的表演完成人物心理外化,难度较大,那么尾声部分送小儿子参军的戏就更加难演了。母亲依然是坐在织机旁,依然是一梭一梭地织布,依然是与沉重的织机声相伴,依然是送包袱……戏剧最怕场景与动作的重复,而郎咸芬的表演抓人,让人动情,于重复之中有变化,于重复之中使戏剧深化。在这里她牢牢地抓住极为简单的几句台词:"娘送走了你哥,送走了你星梅姐,又送走了你曼子妹妹,今儿个,娘想讨个吉利,不送你了。"演员控制着情感和声音,台词念得很轻,声音很低,但却字字清晰入耳,仿佛是从心底流淌出来的语言,极具感染力。痛苦与坚强,悲愤与坚定相交融,最终给人以坚毅之感,再加之沉重的织机声,仿佛让人听到了母亲那颗怦然跳动的心,使人物于貌似平常之中显其崇高,这种"送子参军"的场面是独特的,也是极具个性的。戏剧也因之转向深沉,耐人品味。  

郎咸芬的唱是很具艺术感染力的。当年李二嫂的唱以甘美清醇、轻柔含蓄见长,老实说现在的声音已非昔日可比,但却更为感人,原因就在于她更注重以唱塑造人物,揭示人物的内心。她基本上利用中音区,以结实厚重的唱抒情,表现人物痛惜、怜爱、悲愤等难于尽说的复杂感情,达到了情胜于声、声因之情而美的境地。  

郎咸芬塑造的母亲真实、生动、感人,她是大山中的苦苦菜,是冰冻雪压石头埋、含泪开出的苦菜花。她所获得的成功,究其原因不是几句话可以说清楚的,但有一条是值得重视的,这就是为塑造母亲形象,她到昆仑山区寻找"母亲",和老区人民生活在一起,用她的话说:"如果没有革命老区的那段生活,我演戏心里就不踏实,是老区人民教我这样演母亲的。《人民日报》(1 9 9 7 1 2 2 0 七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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