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存的困惑与坚守——以达真作品《命定》《康巴》为例
语文学刊 2015年第4期
生存的困惑与坚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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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达真作品《命定》《康巴》为例
0黄群英
(西南科技大学文学与艺术学院,四川I 绵阳621010)
[摘要] 达真在创作的小说作品《命定》《康巴》中,立足康巴地域的自然、人物、历史、文化等,以自由奔
放的情感书写康巴人生存的困惑与对生活、信仰的坚守,以个体的视角彰显了人生存过程中民族文化的冲突与融 合、为更好的发展建构新的文化理念的哲理思考,因鲜明的个体人物塑造而使作品更具独特的魅力。
[关键词] 困惑; 坚守;达真;《康巴》;《命定》 [中图分类号】I2o6.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2—8610(2015)04—0048—02
影响。
达真创作针对康巴地区的个体生命来反映康巴地区民
族的生存的境况,以多姿多彩的生活揭开了康巴神秘的面
纱,打开了解康巴的窗户,其深刻的思想和独特的视角,给人 耳目一新的感觉,引起读者强烈的共鸣。
一
如果说《康巴》中的郑云龙因为为了更好地生活而学习、 了解佛教是迫于生存的压力的话,达真在《命定》中的土尔吉 陷在对佛教与心爱的人之间,自责、后悔、向往、难过、愤怒、 痛苦等各种复杂的情愫被书写得淋漓尽致,是个人情感与信 仰之间的冲突,因违背教规而被逐出寺庙,耻辱、羞愤与渴望 相随,让人不得安宁。他曾问自己:“难道心爱的贡觉措真是 魔鬼吗?”,对神的执著依然无法摆脱对心爱姑娘的刻骨铭心
、
个体生存与信仰的纠结
达真的《康巴》获得第十届全国少数民族文学“骏马
奖”,《命定》获2012年四川省“五个一”工程奖。在小说《命 定》、《康巴》中,都不约而同地把曾有信仰的人遭遇了个人 的情感和生存等问题,而与原有的信仰发生冲突的矛盾、困
的爱恋,正是这种痛苦的历程,使他处于矛盾之中,不断否定 自己,也不断勾起对美好往事的回忆,人的七情六欲与信仰 发生矛盾时,该何去何从就成为一种选择,尽管土尔吉的选
惑等行为、心理揭示得非常具体而深入,为掀开康巴历史另
辟蹊径,寻求到一种对人生、社会、信仰的独特思考。
康巴地区人的信仰与人的生存存在密切的关联,而二者 如何演绎,达真寻求到一种独特的表达方式,以冲突触及问
择是被迫的,但远走他乡、躲避亲人和爱人成为逃避的一种 方式。从受人尊敬的喇嘛、衣食无忧的生活到一无所有,受
人唾弃,土尔吉内心的煎熬和打击可想而知,作家达真深入 到人物的内心深处,深入地揭示了人的情感与信仰之间冲突 的无奈,逼真地表现了人的灵魂挣扎的历程。
题的实质。在小说《康巴》中,刻画了一个回族青年郑云龙,
本人信仰伊斯兰教,在带情人私奔的路途中,历经艰险,机缘 巧合,来到康巴地域,为了更好地生存,在藏传佛教的土地 上,他开始学习佛教,始终在佛教和自己的信仰之间挣扎、困 惑,“莫非在藏地,真的有凡界看不见的神在转悠?”,“藏地 信仰的魅力源于心灵重叠在山水间的一种集体情绪,一种对 自然深不可测又无从解释时的敬畏”。而郑云龙徘徊在自己
达真在作品中,没有把个人信仰写得神圣不可侵犯,还 原人生存的真实情感,当人遭遇生存、情感等,信仰也随之有
一
些动摇、改变,这是作为复杂的人很难逃脱的,所以,达真
更多以贴近人物心理进行深入挖掘,就十分鲜活地展示了人
与信仰之间的微妙关系。
二、个人的真诚与新生
的信仰与其他信仰的冲突、矛盾之中,他在康巴的生活习惯
因为新的环境与过去有所改变,喜欢听戏,但又感叹有违真 主之意,想想真主会原谅自己,“每当他在替自己辩解时,就
达真的创作深入到个体的人的言行表现人的真诚与新 生,最关注的还是在康巴生活的人的所思所想,逼真地表现 了个体的人生活的鲜活的生命力。
达真擅长在作品中以表现人物内心的情怀带动写康巴
觉得信仰离自己远远的,现实中,信仰成为唯我所用的权杖, 信仰在梦中。”为了平衡自己的内心,每周安排两次听戏,其
余时间去清真寺。这是作为回族的郑云龙所做的妥协,而内 心深处的一些改变恰好印证了在康定的各民族之间的相互
地域的人,充满灵动而又具有诗意,在《命定》中,贡布不顾一
[基金项目】本文系2014年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规划基金项目“四川‘康巴作家群’研究”(14YJA751007)阶段性成果。 [作者简介】黄群英,女,四川简阳人,西南科技大学文学与艺术学院副教授,研究方向:中国现当代文学与文化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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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文萃
黄群英/生存的困惑与坚守
切的抢婚、勇敢的挑战自己参加比赛的刚毅、被逼无奈离开 一
个藏汉回等民族杂居的地方,藏族喝酥油茶,汉族吃米饭,
家到外面闯荡、与土尔吉的真诚交往、参加抗日的坚定,尤其
回族吃牛肉,当这三样东西混在一起之后,这就是康定。”道
是他骨子里体现的勇敢、执著、坚贞,对待朋友和他的“雪上 出了康定是多民族汇集之地,是包容性巨大的地域。而对藏 飞”的真诚,又使一个桀骜不驯的草原男子多了几分柔情,对
人的由衷的感叹,充满对这个民族的人们的敬仰,“藏人的乐 待生活十分用心和用情,就活灵活现地把一个康巴汉子塑造 观豁达和对生死的泰然自若是如此的从容淡定,这对生活在
得更具多面性、立体性。在达真的小说《康巴》中,塑造了几 汉地的人而言,藏人就像神话<聊斋》《封神榜》里的人物一
个鲜明的人物形象,其中云登土司胸怀大志,颇有气魄,“他 样,在今生和来世间穿进钻出,豪无惧怕。”而对民族融合有 致力于有生之年,将建出比德格巴宫更加宏大的‘巴宫’,将 更多的发自内心的赞美,小说中这样写道:“康定是汉藏交界 康定变为一块没有仇视和血腥的大爱之地,让自己的名字同 的结合部,我们这支人数很少的回族,能带着自己的信仰并 登巴泽仁一样,在康定的天空与日月同辉,在广袤的藏地和 把自己的信仰场所建立在全民信佛的地方,并且在两百多年 汉地形成一个持久的标志——爱的吉祥地。”这个男人最终
来从未同汉人、藏人发生过争执和冲突,这不能不说是一个 带着他的伟大梦想离开了人世。小说《康巴》对康巴人充满 奇迹啊。”充满激情的表述,使人对民族之间的融合有更为深 无限的深情,“康巴男人的笑声映山映水,格外爽朗,单纯而
刻的理解。《康巴》也写了土司家族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断与 清澈,极富感染力,仿佛将声音植入了草地,带向了云彩”,康
周边的土司和其他民族发生纷争,以深刻的洞见认识了民族
巴女人“妩媚而野性十足”,康巴女人具有牺牲精神,“她只 发展的问题。达真的《命定》同样写出了民族文化的冲突与
有向神力无边的菩萨祈祷,假如能使这个陷入困境的庞大家 融合,以一个佛教徒的视角描写战争,更具独特的视角。
族走出困境,她愿意付出自己的一切,甚至生命。”一个善良 达真作品显得豪放大气,但又不失细腻逼真,用诗意的 而有家庭责任感的女性呼之欲出。而《康巴》中的郑云龙,是
笔墨书写民族文化的冲突与融合,显得自然清新,同时,站在 一
位敢爱敢恨、疾恶如仇的热血回族青年,因为追求爱而私
个人生存的角度诠释了民族之间的和谐是老百姓的福,是康 逃到康巴,却阴差阳错地进入部队,因为在他身上发生的奇 巴安定的重要因素,给人更多深层次的思考。
特的事情,屡屡被提拔,康巴成为郑云龙的福地,郑云龙的坦 诚和胆量还是让人印象深刻。
四、生存的思考:冲破传统羁绊的新的文化理念的建构